画家李老十怎么死的?
的有关信息介绍如下:自杀身亡老十善良、敏感而脆弱。他追求真诚与高雅、创造与永恒,但觉得被无数的平庸、丑陋和虚伪包围着;他希望超越名利,淡泊自适,但必须挣钱养家,与世俗打交道;他相信自己的才能,有不怕辛劳、勤勉奋斗的精神,但缺乏拯救的胸怀、担当的勇气和高度的责任心。他希望调离出版社,换一个自己更喜欢的工作,但却不善于交际和自荐,调换之事总处于“好事多磨”的状态。 他的残荷与钟馗得到了友人和部分业内人士的认可,却难以得到市场和一般观者的支持与理解。他在作品中能够自由而生动地抒发、诉说、批评,面对生活中的具体矛盾和窘况时却无计可施,经常处于紧张、焦虑之中。 他知道肝病如不能治愈会造成严重后果,但从来不愿上医院,害怕打针吃药,且生活不规律,缺乏基本的自我保护意识与能力。 他的焦虑和抑郁能够通过诗画宣泄加以缓解,但不能得到真正的根治,有时这种宣泄反而强化其自我伤痛意识。他头脑中的佛道思想有时会跑出来帮忙,如把闭门读书视为“至乐”,幻想着闲云野鹤、“舒卷任逍遥”或“一壶老酒挂僧腰”式的生活,但这类幻想不过是梦中花、水中月,一进入现实情境就破灭了。这一切,似乎可以用“生存困惑”四字来解释。其实,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面对生存困惑,只是有的比较麻木,有的比较敏感,有的能够化解,有的化解不了。敏感而内向的李老十属于难以化解那一类。 1996年6月1日。此前半年内,有几件事对老十的情绪和心态产生过影响:1月底,画家周思聪的逝世,老十参加追悼会回来,心情沉重,半天不说话,只是不停地抽烟。周思聪是他敬重的前辈艺术家,生前对他多有提携和鼓励。她的突然谢世在老十心中引起的震动,也许不是“悲痛”二字所能形容的。 5月上旬,老十的大哥在哈尔滨病逝。前面说过,他大哥的死对他的精神打击是双重的:失去亲人的悲伤;对自己肝病的忧虑。但没有人想到他会自杀。他在遗嘱中说:“……酒对肝真是不好啊!否则我活九十九岁呢。痛得不行了,我便想痛快地解决……人生太苦了。解脱了。”很显然,感到“人生太苦”,才是他选择弃世的主要缘由。 但是,作为艺术家的李老十对人生之苦的感受是一回事,他的实际生活苦到什么程度是另一回事。换言之,在精神上时常感到人生苦痛的李老十,在物质上与一般画家并没有很大区别。他的“人生太苦”感,他对人面兽心、人身鬼行现象的揭露与批判,自觉不自觉地基于一种道德意识和责任意识,但他的弃世却是对个人责任和道德担当的放弃——他有年迈的母亲、年轻的妻子、年幼的儿子,有做人子、做人夫、做人父的责任。他尊重自己的痛苦感受,却没有充分考虑别人因他而产生的痛苦。 老十面对的,不是非死不可的境遇,他可以在尊重个人感受、直面人生、洞悉黑暗、愤世嫉俗的同时,勇敢地创造生命的价值与意义,而在尽到自己一份责任的同时,也能享受到那一份生的乐趣。有人说,老十的“结局符合一个为精神寻路的人的作为”,认为大多数活着的人与这种“境界相差甚远”。其实,老十“为精神寻路”并不体现在他的“结局”上,而体现在他生前的艺术创作上。正是其诗画作品以独特的角度、独特的风格揭示了现代人的生命状态,叩问了生存的意义,表现了画家对生命的珍爱,对丑恶的鞭挞,对真与善的追求,而他“遽然自裁”的结局本身,则意味着这一历程的中止。 “谁解枯蓬胜艳葩”?这是老十和他的诗画留下的发问,这发问所包含的痛与思,最值得我们用心去体味,去解读。